211 一话天涯（四） 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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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云来到了那个地方，那个起儿放开她的手的地方。这里，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她跪了下去，开始挖那些雪。她挖了一大块，没有找到什么。她又挖了一大块，仍旧没发现什么。她再挖了一大块，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似不会疲倦，仍然挖。终于，她挖到了——那红色在白色里格外鲜艳。织云捧着那一团雪，紧紧贴在胸口，哭了。
“你说要带我去凛山的……我们一起种花种草，把屋子弄得干干净净的，小动物们还要来我们家做客呢……”
“你不带我去了吗？你也不教我和小动物们说话了吗……”
织云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泪痕的脸做出微笑的表情来，说：“你不是教我说要经常笑吗？我笑了，你看啊，你看看啊……”
以泪为伴，织云继续挖着，她要把那些沾了血的雪全挖出来。然而她挖着挖着突然看到了什么，好熟悉好熟悉的东西——是剑，是起儿的剑。
织云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发疯样疯狂地挖，几下就把那里的雪全挖掉了，整把剑都露了出来，那剑上还有血。织云握住剑柄，拿起那把剑。她端详了片刻，除了流泪没有做别的事情，然后用手擦掉了剑上的雪和血。
织云找来一个破罐，把那些雪都装了进了罐子，然后带着罐子和雪起身要走。可是她刚起身来，就发现周围的夜色里已经全是黑衣人了。
“大小姐，请回绝世！”黑衣人齐声喊道。
织云低着头没有抬起来，凌乱的白发遮挡着她的脸庞，她的身上全是雪和泥，脏乱不堪。
“大小姐，请回绝世！”
织云没有说话，在原地愣了半响，然后开始走。
那些黑衣人跟着围上去，说：“大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那些杀手全部都亮出了武器。
织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走。
“快，去通知乌大人。”其中一个说道。
“乌”这个字好像一根刺，刺痛了织云的心。她手一紧，手里的剑一横，往前一甩，那剑便旋转着朝那些杀手飞了出去。剑在空中飞速翻转，等它再回到织云手里的那一刻时，三十来号杀手竟全都倒下了。
还站着的只剩一个杀手，就是刚才接到命令要去通知乌的那个，此刻他浑身剧烈抖动着，不敢动弹。
织云仍然低着头，她说：“去，叫乌来找我。”说完她朝前走去了。
那个杀手连忙飞似地跑了。
刀歌猜到织云会去最后和起儿见面地方，看到路上的脚印，他和坤奇加快了步伐。然而当他们两个到那里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些尸体和血。
刀歌：“地上的脚印一点都不乱，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们突然就死了？”坤奇说。
“不知道……”刀歌摇头，然后说，“分头找找脚印。”
“嗯，我去那边。”
雪融化把土浸湿了，所以脚印能看到得比较明显。坤奇：“我找到了，这里有一排。”
刀歌：“我这里也有一排。”
刀歌跑过去看坤奇那边的脚印，看一会说：“织云的脚印应该是我那边的那排。”
“为什么？”
“你看这里的脚印隔得很开，而且仔细看，它们的前面都有拖得很长的痕迹，说明这个人是在很慌张地跑，应该是一个幸存者，逃掉了。我那边的脚印和我们走过来的脚印差不多，织云既然轻松杀掉了他们，肯定没必要逃跑，所以应该是朝那边走了。”
“嗯，有道理，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便跟着脚印追了上去。刀歌一边追一边观察脚印，发现织云走得并不匆忙，所以心里有了底。
织云确实走得不快，可以说是很慢。她双手抱着那个破罐子，冰冷的罐子贴在她身上，她感受不到。里面装的雪也在开始融化了，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没有神，只呆呆地走着。
出乎刀歌的意料，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织云。但是刀歌看到的是一个一头白发的女子，他甚至不敢确定那是织云，可穿着和身形又和织云是一模一样的。
刀歌轻声喊：“织云？”
织云没有没有反应。
刀歌还以为认错人了，和坤奇快步走了上去，来到织云的旁边一看，发现的确是织云。
刀歌和坤奇都惊讶了，刀歌：“织云你的头发……”
刀歌认出那把剑是起儿的剑，他心里也十分难受。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起儿时的情景，他耳边似乎还传来“师弟，不要急躁”的嘱咐声。
织云似旁若无人，还是继续往前走。
刀歌：“你要去哪？”
见织云不说话，刀歌和坤奇就跟在织云后面走着。这时候突然林子里传来一些声音，刀歌和坤奇都知道有人来了，织云也停了下来。刀歌和坤奇一左一右，两人把织云夹在中间，仔细观察着周围。
只见十多个黑衣人从各处出现了，手里都拿着武器。这些黑衣人什么话都不说，突然就开始进攻。刀歌和坤奇开始防守，两人激战了一阵，打退了那些进攻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退回去之后开始投掷暗器，飞镖、毒针全都有。
刀歌和坤奇最担心的织云，因为她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两个在顾及自己的同时还要保护织云，而且那些暗器又多又密，他们两个拼尽了浑身解数。
“说到做到”这四个字一直在刀歌的脑子里转，他跟自己说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就算是用身体挡，也不能让织云中暗器，刀歌早有了这个打算。
估计是看到进攻并不顺利，那些黑衣人停止了进攻，然后一下子就全部消失在林子里了。刀歌喘着气，看了看织云，好像没事，然后问坤奇：“阿奇你没受伤吧？”
“没有，你呢？”
“我没有。”
但是织云这时候突然跪倒在地上发出哭声来：“起儿、起儿……我的起儿……不要走不要走……”
刀歌和坤奇赶紧回头看。只见织云跪在地上右手抱着罐子，左右一直抓起地上的雪往罐子的一个地方抹。刀歌注意到那个地方破了一口子，里面的水正在朝外漏，那些水还掺着血，是红色的。应该是刚才那些黑衣人的暗器打中了罐子。
刀歌和坤奇赶紧也跪了下去。刀歌丢掉剑，双手一捧一捧地把雪捧起来给织云。坤奇则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臂大大张开围成一个圈，一收拢就是一怀的泥和雪。
除了堵住那个口子，织云还要把地上沾有红色的雪装回罐里。刀歌和坤奇帮不上别的忙，就一个劲地把地上的雪都收集起来。一阵匆忙之后，织云总算平静了下来。他的左手紧贴着那个裂口，右手抱着罐子。
刀歌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太复杂。
他们两个陪着织云静坐了一会，没有说话。片刻后，织云起身了，还是朝原来的方向走。刀歌和坤奇就陪着织云走。
走了一段路后，刀歌说：“织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子嫣是我妹妹，如果有一天是我有什么不测了，我一定是希望她过得好。如果她能不伤心，我宁愿她忘记我，不记得我，都可以……”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能够忘记，他说他还会回来找我的，我们还要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织云总算开口说话了，但说的却是让刀歌无言以对的话。
坤奇：“我也不会忘记的，我还要找他们报仇呢！不过既然要报仇，现在就肯定要想办法活下去吧，不然以后的事都没有了。”
坤奇的话似乎提醒了织云什么，织云：“对啊，要活下去……”
刀歌看织云有了改变，便说：“嗯，你不是说还要等师兄回来吗？那就要好好地等啊。”
“是啊，我还要等他呢……”
看到情况有了改观，刀歌心里终于放松了一点。
织云这时又说：“起儿他说在凛山的东面有一个地方，是他师父以前练功的，但是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他说他带你们去过，你们可以带我去那里吗？”
刀歌想了想说：“嗯，他是带我们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只有一座小茅屋。”
“对，就是一个小茅屋。”
“可是……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刀歌不知道织云要去那里做什么。
“你带我去那里，你答应的事就算做到了。”
“可……”
“带我去。”织云的语气很坚定。
刀歌点头：“嗯，好。”
坤奇：“那我们快走吧，不然那些杀手又追上来了。”
于是三人开始赶路了。
织云来到了那个地方，那个起儿放开她的手的地方。这里，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她跪了下去，开始挖那些雪。她挖了一大块，没有找到什么。她又挖了一大块，仍旧没发现什么。她再挖了一大块，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似不会疲倦，仍然挖。终于，她挖到了——那红色在白色里格外鲜艳。织云捧着那一团雪，紧紧贴在胸口，哭了。
“你说要带我去凛山的……我们一起种花种草，把屋子弄得干干净净的，小动物们还要来我们家做客呢……”
“你不带我去了吗？你也不教我和小动物们说话了吗……”
织云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泪痕的脸做出微笑的表情来，说：“你不是教我说要经常笑吗？我笑了，你看啊，你看看啊……”
以泪为伴，织云继续挖着，她要把那些沾了血的雪全挖出来。然而她挖着挖着突然看到了什么，好熟悉好熟悉的东西——是剑，是起儿的剑。
织云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发疯样疯狂地挖，几下就把那里的雪全挖掉了，整把剑都露了出来，那剑上还有血。织云握住剑柄，拿起那把剑。她端详了片刻，除了流泪没有做别的事情，然后用手擦掉了剑上的雪和血。
织云找来一个破罐，把那些雪都装了进了罐子，然后带着罐子和雪起身要走。可是她刚起身来，就发现周围的夜色里已经全是黑衣人了。
“大小姐，请回绝世！”黑衣人齐声喊道。
织云低着头没有抬起来，凌乱的白发遮挡着她的脸庞，她的身上全是雪和泥，脏乱不堪。
“大小姐，请回绝世！”
织云没有说话，在原地愣了半响，然后开始走。
那些黑衣人跟着围上去，说：“大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那些杀手全部都亮出了武器。
织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走。
“快，去通知乌大人。”其中一个说道。
“乌”这个字好像一根刺，刺痛了织云的心。她手一紧，手里的剑一横，往前一甩，那剑便旋转着朝那些杀手飞了出去。剑在空中飞速翻转，等它再回到织云手里的那一刻时，三十来号杀手竟全都倒下了。
还站着的只剩一个杀手，就是刚才接到命令要去通知乌的那个，此刻他浑身剧烈抖动着，不敢动弹。
织云仍然低着头，她说：“去，叫乌来找我。”说完她朝前走去了。
那个杀手连忙飞似地跑了。
刀歌猜到织云会去最后和起儿见面地方，看到路上的脚印，他和坤奇加快了步伐。然而当他们两个到那里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些尸体和血。
刀歌：“地上的脚印一点都不乱，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们突然就死了？”坤奇说。
“不知道……”刀歌摇头，然后说，“分头找找脚印。”
“嗯，我去那边。”
雪融化把土浸湿了，所以脚印能看到得比较明显。坤奇：“我找到了，这里有一排。”
刀歌：“我这里也有一排。”
刀歌跑过去看坤奇那边的脚印，看一会说：“织云的脚印应该是我那边的那排。”
“为什么？”
“你看这里的脚印隔得很开，而且仔细看，它们的前面都有拖得很长的痕迹，说明这个人是在很慌张地跑，应该是一个幸存者，逃掉了。我那边的脚印和我们走过来的脚印差不多，织云既然轻松杀掉了他们，肯定没必要逃跑，所以应该是朝那边走了。”
“嗯，有道理，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便跟着脚印追了上去。刀歌一边追一边观察脚印，发现织云走得并不匆忙，所以心里有了底。
织云确实走得不快，可以说是很慢。她双手抱着那个破罐子，冰冷的罐子贴在她身上，她感受不到。里面装的雪也在开始融化了，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没有神，只呆呆地走着。
出乎刀歌的意料，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织云。但是刀歌看到的是一个一头白发的女子，他甚至不敢确定那是织云，可穿着和身形又和织云是一模一样的。
刀歌轻声喊：“织云？”
织云没有没有反应。
刀歌还以为认错人了，和坤奇快步走了上去，来到织云的旁边一看，发现的确是织云。
刀歌和坤奇都惊讶了，刀歌：“织云你的头发……”
刀歌认出那把剑是起儿的剑，他心里也十分难受。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起儿时的情景，他耳边似乎还传来“师弟，不要急躁”的嘱咐声。
织云似旁若无人，还是继续往前走。
刀歌：“你要去哪？”
见织云不说话，刀歌和坤奇就跟在织云后面走着。这时候突然林子里传来一些声音，刀歌和坤奇都知道有人来了，织云也停了下来。刀歌和坤奇一左一右，两人把织云夹在中间，仔细观察着周围。
只见十多个黑衣人从各处出现了，手里都拿着武器。这些黑衣人什么话都不说，突然就开始进攻。刀歌和坤奇开始防守，两人激战了一阵，打退了那些进攻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退回去之后开始投掷暗器，飞镖、毒针全都有。
刀歌和坤奇最担心的织云，因为她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两个在顾及自己的同时还要保护织云，而且那些暗器又多又密，他们两个拼尽了浑身解数。
“说到做到”这四个字一直在刀歌的脑子里转，他跟自己说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就算是用身体挡，也不能让织云中暗器，刀歌早有了这个打算。
估计是看到进攻并不顺利，那些黑衣人停止了进攻，然后一下子就全部消失在林子里了。刀歌喘着气，看了看织云，好像没事，然后问坤奇：“阿奇你没受伤吧？”
“没有，你呢？”
“我没有。”
但是织云这时候突然跪倒在地上发出哭声来：“起儿、起儿……我的起儿……不要走不要走……”
刀歌和坤奇赶紧回头看。只见织云跪在地上右手抱着罐子，左右一直抓起地上的雪往罐子的一个地方抹。刀歌注意到那个地方破了一口子，里面的水正在朝外漏，那些水还掺着血，是红色的。应该是刚才那些黑衣人的暗器打中了罐子。
刀歌和坤奇赶紧也跪了下去。刀歌丢掉剑，双手一捧一捧地把雪捧起来给织云。坤奇则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臂大大张开围成一个圈，一收拢就是一怀的泥和雪。
除了堵住那个口子，织云还要把地上沾有红色的雪装回罐里。刀歌和坤奇帮不上别的忙，就一个劲地把地上的雪都收集起来。一阵匆忙之后，织云总算平静了下来。他的左手紧贴着那个裂口，右手抱着罐子。
刀歌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太复杂。
他们两个陪着织云静坐了一会，没有说话。片刻后，织云起身了，还是朝原来的方向走。刀歌和坤奇就陪着织云走。
走了一段路后，刀歌说：“织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子嫣是我妹妹，如果有一天是我有什么不测了，我一定是希望她过得好。如果她能不伤心，我宁愿她忘记我，不记得我，都可以……”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能够忘记，他说他还会回来找我的，我们还要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织云总算开口说话了，但说的却是让刀歌无言以对的话。
坤奇：“我也不会忘记的，我还要找他们报仇呢！不过既然要报仇，现在就肯定要想办法活下去吧，不然以后的事都没有了。”
坤奇的话似乎提醒了织云什么，织云：“对啊，要活下去……”
刀歌看织云有了改变，便说：“嗯，你不是说还要等师兄回来吗？那就要好好地等啊。”
“是啊，我还要等他呢……”
看到情况有了改观，刀歌心里终于放松了一点。
织云这时又说：“起儿他说在凛山的东面有一个地方，是他师父以前练功的，但是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他说他带你们去过，你们可以带我去那里吗？”
刀歌想了想说：“嗯，他是带我们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只有一座小茅屋。”
“对，就是一个小茅屋。”
“可是……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刀歌不知道织云要去那里做什么。
“你带我去那里，你答应的事就算做到了。”
“可……”
“带我去。”织云的语气很坚定。
刀歌点头：“嗯，好。”
坤奇：“那我们快走吧，不然那些杀手又追上来了。”
于是三人开始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