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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给我滚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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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悦被推进手术室抢救，风随和封赫一干人站在门外等，风随的发丝还是湿的，衣服也还在往地上滴水。
封赫拍拍他的肩，提醒道：“风随，先回去换件衣服吧。”
“不用了。”风随脸上尚有愠怒，也不知道是气顾悦自己还是气姚素，或是气封赫没有好好保护她。
顾悦浑身是血地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幕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这让他怎么忍心走开？
封赫无奈，只好冲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会意，转身快步离开了。
手术室里面走出来一名医生，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谁是家属？”
“我……。”风随往前一步，却在下一秒止住话语，如是指了指封赫：“他是她的父亲。”
医生递给封赫一份术前协议，一本正经道：“病人腹中的宝宝已经胎死，必须立刻做引产手术，麻烦您在手术协议单上签个字。”
“你说什么？”封赫惊愕。
“胎儿受到撞击已经死亡了，必须立刻手术。”医生简短地重申一遍。
封赫不敢再拖延，颤颤悠悠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结果，是风随一早就猜到的，将顾悦从水里抱上来，看到她身上沾满鲜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他没有惊讶，心里却如被刀绞，闭眼，豆大的两颗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只在这一刻，为他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封赫转身，望着他：“我们必须谈谈。”
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风随又何尝不是？又何尝不是满腹的不解？可是眼下，他关心的不是顾悦为什么会变成封晴，封家到底有几个封晴，他关心的，是顾悦眼下的安危。
孩子没了，顾悦也在急救室里出不来，他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我现在不想谈。”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封赫也不勉强他，点头：“那就等封晴好了再谈。”
不一会儿，司机给风随送来干净的衣服，风随去洗手间换上，身子暖和些，他开始喷嚏不断，看来是着凉了。
两个小时后，顾悦终于被推出急救室转入病房。
这个时候病房已经围了不少人了，连御老爷和二夫人容琪都到了，当听到顾悦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时，御老爷伤心得几欲跌倒，那可是他御家唯一的希望啊！
而当二夫人和容琪听到孩子打掉时，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松了口气。真没想到啊，连老天都在帮助她们！
御老爷被二夫人扶着离开病房，容琪看了一眼顾悦，笑着在二夫人耳边说：“妈，看来不用你替御寒报仇了，她现在一定比死更难受。”
二夫人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可御老爷还是听见了，他痛心地倒吸口气，苦笑：“我的孙子没了，你们就开心了。”
容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御老爷又是苦笑：“你们没本事给我生一个孙子，为什么就不能善待一下我另一个孙子呢？”
他们已经走回御寒的病房，御寒的怒吼一声一声地从门缝里传出，二夫人盯着门板冷冷地说：“老爷，你应该关心的是御寒，而不是那个未必是你御家血脉的孩子。”
“是啊，爸，御寒昨晚又闹了一夜，现在都没有人敢近他身边了。”一提到御寒，容琪也是一脸心烦。作为御寒的妻子，她不伺候也不行，伺候又伺候不过来，这日子实在是难过极了！
容琪见御老爷要推开房门进去，忙制止道：“爸，您别进去，小心被御寒伤到。”
御老爷稍一停顿，最终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单是看一眼病房内的状况，他就不忍目睹。心里的哀莫更深一层，御家真的要完了吗？
病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一地的杯碗碎片，饭菜补品，枕头被子也已经到了地上。而御寒正拖着一条腿在床上又是吼又是叫：“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专门请来伺候他的两名护工已经被他吓得躲到阳台去了，看到御老爷进来，忙从阳台走进来说：“御先生，您还是另外请人吧，这活我们没法干了。”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滚！都给我滚远一点！”御寒抓起仅剩的一个枕头往门的方向砸来，正中御老爷的胸口。在二夫人和容琪一声惊呼下，御老爷一手拨开砸过来的枕头，愤愤地走进去。
他跨过一地的狼藉走进病房，打量了一眼四周后抄起角落里的一根拐杖愤愤地往御寒的身上砸去，正中他的后背。
“啊……！”御寒一声痛趴倒在床上，抬头，一脸错愕地瞪着御老爷。
“老爷，你在干什么啊？”二夫人也被御老爷突如其来的行为吓着了，忙不跌地冲进来抱住御老爷的手臂，适时地制止了他准备打在御寒身上的第二拐杖。
“畜生！我要打死你这个畜生！”御老爷甩开二夫人的手，二夫人很快又冲上来抱住他，情急地哀求道：“老爷！你不能打他啊！他腿上还有伤，你不能把对失去孩子的气撒在御寒身上啊，御寒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再打了啊……！”
容琪也急忙冲进来，帮着二夫人一起拉住御老爷。
御老爷无奈，深吸口气，却仍然无法平复心底的怒火，他盯着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御寒，愤愤地开口：“畜生！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有脸在这里大吵大闹，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顿了一顿，接着骂：“没有把你碎了就已经是对你的网开一面了，不想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立刻叫人把你拖回去后园自生自灭！”
“老爷，不要啊……。”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鬼哭狼嚎，我说到做到，哼！”御老爷扔掉手里的拐杖，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半晌，御寒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倒回床上。
“妈……我宁愿你们把我扔出去自生自灭……。”他呆呆地说。
“不要，儿子，你不要这么说，你可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啊。”二夫人拾起地上的被子帮他盖好，一边苦涩道：“你是妈妈往后的希望啊。”
她往后的希望，没错，他是她往后的希望……。
顾悦醒过来了，打量着四周一室的人群，她第一句话关心的仍然是姚素的安危。
“妈妈呢？她在哪……？”她的目光停在顾老爷子的脸上。
顾老爷子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你妈没事，伤得不重，情绪也好多了，放心吧。”
顾悦点头，放心了不少。
她的目光继续在人群中巡视，风随，封赫，顾老爷子，他们都在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她闭上眼。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去管，不想去问。
医生帮她检查完，对大伙说：“病人需要安静，病房里留一两个人陪护，其他人都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视，然后一个个走了出去，病房内剩下封赫和风随，见风随没有丁点要离开的意思。封赫只好选择离开，在离开之前，俯身拉了拉顾悦的手：“晴儿，好好休息。”
顾悦唇角微动，艰难地冲他露出一个淡笑。
这一笑代表着什么？接受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吗？封赫受宠若惊。
病房里安静下来了，顾悦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腹部传来的痛楚让她难受至极，怎么睡也睡不安稳。
“悦悦，哪里不舒服？”风随抚摸着她冷汗岑岑的额角关切问道。
顾悦幽幽地睁开双眼，可怜兮兮地注视着他：“我肚子好痛。”
“不是跟你说了么，孩子受了惊吓在踢你玩。”风随忍住悲痛的心情强迫自己微笑。
“孩子真调皮。”顾悦也跟着笑了，笑容盖过脸上的痛苦。
孩子没事就好，多大的疼她都能忍得过去！
“医生刚给你打了止疼药，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不会疼了。”风随替她拉好被子，转身走出阳台，冷风吹在他干涩的眼眶里，难受至极。
顾悦果然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极安稳，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肚子确实不那么疼了，可是……肚子里空空的感觉却另她心头猛地一颤。双手迅速地抚上小腹，那原本已经隆起的小腹……空了。
风随知道已经瞒不住了，他伸出手臂将她抱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轻声说：“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还可以再有。”
顾悦的心，睡瞬间如被千军万马辗过，血淋淋一片！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也是啊，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摔得这样重，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上回因为封辰的失踪她在伤心过度之后孩子就差一点没有保住了，更何况是这次那么大的事故！
她不是不想要回这个孩子，不是不想歇斯底里地哭一场，喊一场。只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呢？有什么资格哭？
孩子是被她害死的，昨天接到爷爷的电话，临走时御思失望的眼神，爷爷的再三挽留，平日里风随一次又一次的面提面命，她都忽略了，一头扎入这重重危险中。
风随看着她脸色一点点地刷白，一点点地凝重，却始终没有第二步的反应，心里反而开始担忧了。他抱紧了她，亲着她的头顶的发丝：“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宁愿看着她痛哭一场，至少比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心里更有底，也一早就做好了应付她发疯的准备。
顾悦却只是哽咽着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失去孩子，心疼的一定不止她一人，风随一定和她一样疼！
风随讶然，低头注视着她绝望中带着歉疚的脸，顾悦的这个反应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
“你在说什么呢？”他不解地问。
顾悦痛心疾首，语气默默的：“风随，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没有保护好他。”
“这不怪你。”他说。
虽然在知道顾悦出面参和封辰失踪事件时他很恼火，很想立刻抓住她，掐昏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怪她又有什么用？除了让她心里更加难受外还有什么用？
“可是，我却不能够原谅自己。”
“那又能怎样呢？孩子还是没了，这样只是在徒增心里压力罢了。”
终于，顾悦哭了，用被子捂着脸嘤嘤地哭。
这才是风随所希望看到的局面，有痛苦就要宣泄，否则只会越压越难受！他拥紧了她，安静地陪着她，一直哭到她哭不出来。
顾悦被推进手术室抢救，风随和封赫一干人站在门外等，风随的发丝还是湿的，衣服也还在往地上滴水。
封赫拍拍他的肩，提醒道：“风随，先回去换件衣服吧。”
“不用了。”风随脸上尚有愠怒，也不知道是气顾悦自己还是气姚素，或是气封赫没有好好保护她。
顾悦浑身是血地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幕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这让他怎么忍心走开？
封赫无奈，只好冲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会意，转身快步离开了。
手术室里面走出来一名医生，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谁是家属？”
“我……。”风随往前一步，却在下一秒止住话语，如是指了指封赫：“他是她的父亲。”
医生递给封赫一份术前协议，一本正经道：“病人腹中的宝宝已经胎死，必须立刻做引产手术，麻烦您在手术协议单上签个字。”
“你说什么？”封赫惊愕。
“胎儿受到撞击已经死亡了，必须立刻手术。”医生简短地重申一遍。
封赫不敢再拖延，颤颤悠悠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结果，是风随一早就猜到的，将顾悦从水里抱上来，看到她身上沾满鲜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他没有惊讶，心里却如被刀绞，闭眼，豆大的两颗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只在这一刻，为他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封赫转身，望着他：“我们必须谈谈。”
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风随又何尝不是？又何尝不是满腹的不解？可是眼下，他关心的不是顾悦为什么会变成封晴，封家到底有几个封晴，他关心的，是顾悦眼下的安危。
孩子没了，顾悦也在急救室里出不来，他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我现在不想谈。”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封赫也不勉强他，点头：“那就等封晴好了再谈。”
不一会儿，司机给风随送来干净的衣服，风随去洗手间换上，身子暖和些，他开始喷嚏不断，看来是着凉了。
两个小时后，顾悦终于被推出急救室转入病房。
这个时候病房已经围了不少人了，连御老爷和二夫人容琪都到了，当听到顾悦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时，御老爷伤心得几欲跌倒，那可是他御家唯一的希望啊！
而当二夫人和容琪听到孩子打掉时，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松了口气。真没想到啊，连老天都在帮助她们！
御老爷被二夫人扶着离开病房，容琪看了一眼顾悦，笑着在二夫人耳边说：“妈，看来不用你替御寒报仇了，她现在一定比死更难受。”
二夫人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可御老爷还是听见了，他痛心地倒吸口气，苦笑：“我的孙子没了，你们就开心了。”
容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御老爷又是苦笑：“你们没本事给我生一个孙子，为什么就不能善待一下我另一个孙子呢？”
他们已经走回御寒的病房，御寒的怒吼一声一声地从门缝里传出，二夫人盯着门板冷冷地说：“老爷，你应该关心的是御寒，而不是那个未必是你御家血脉的孩子。”
“是啊，爸，御寒昨晚又闹了一夜，现在都没有人敢近他身边了。”一提到御寒，容琪也是一脸心烦。作为御寒的妻子，她不伺候也不行，伺候又伺候不过来，这日子实在是难过极了！
容琪见御老爷要推开房门进去，忙制止道：“爸，您别进去，小心被御寒伤到。”
御老爷稍一停顿，最终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单是看一眼病房内的状况，他就不忍目睹。心里的哀莫更深一层，御家真的要完了吗？
病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一地的杯碗碎片，饭菜补品，枕头被子也已经到了地上。而御寒正拖着一条腿在床上又是吼又是叫：“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专门请来伺候他的两名护工已经被他吓得躲到阳台去了，看到御老爷进来，忙从阳台走进来说：“御先生，您还是另外请人吧，这活我们没法干了。”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滚！都给我滚远一点！”御寒抓起仅剩的一个枕头往门的方向砸来，正中御老爷的胸口。在二夫人和容琪一声惊呼下，御老爷一手拨开砸过来的枕头，愤愤地走进去。
他跨过一地的狼藉走进病房，打量了一眼四周后抄起角落里的一根拐杖愤愤地往御寒的身上砸去，正中他的后背。
“啊……！”御寒一声痛趴倒在床上，抬头，一脸错愕地瞪着御老爷。
“老爷，你在干什么啊？”二夫人也被御老爷突如其来的行为吓着了，忙不跌地冲进来抱住御老爷的手臂，适时地制止了他准备打在御寒身上的第二拐杖。
“畜生！我要打死你这个畜生！”御老爷甩开二夫人的手，二夫人很快又冲上来抱住他，情急地哀求道：“老爷！你不能打他啊！他腿上还有伤，你不能把对失去孩子的气撒在御寒身上啊，御寒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再打了啊……！”
容琪也急忙冲进来，帮着二夫人一起拉住御老爷。
御老爷无奈，深吸口气，却仍然无法平复心底的怒火，他盯着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御寒，愤愤地开口：“畜生！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有脸在这里大吵大闹，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顿了一顿，接着骂：“没有把你碎了就已经是对你的网开一面了，不想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立刻叫人把你拖回去后园自生自灭！”
“老爷，不要啊……。”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鬼哭狼嚎，我说到做到，哼！”御老爷扔掉手里的拐杖，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半晌，御寒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倒回床上。
“妈……我宁愿你们把我扔出去自生自灭……。”他呆呆地说。
“不要，儿子，你不要这么说，你可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啊。”二夫人拾起地上的被子帮他盖好，一边苦涩道：“你是妈妈往后的希望啊。”
她往后的希望，没错，他是她往后的希望……。
顾悦醒过来了，打量着四周一室的人群，她第一句话关心的仍然是姚素的安危。
“妈妈呢？她在哪……？”她的目光停在顾老爷子的脸上。
顾老爷子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你妈没事，伤得不重，情绪也好多了，放心吧。”
顾悦点头，放心了不少。
她的目光继续在人群中巡视，风随，封赫，顾老爷子，他们都在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她闭上眼。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去管，不想去问。
医生帮她检查完，对大伙说：“病人需要安静，病房里留一两个人陪护，其他人都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视，然后一个个走了出去，病房内剩下封赫和风随，见风随没有丁点要离开的意思。封赫只好选择离开，在离开之前，俯身拉了拉顾悦的手：“晴儿，好好休息。”
顾悦唇角微动，艰难地冲他露出一个淡笑。
这一笑代表着什么？接受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吗？封赫受宠若惊。
病房里安静下来了，顾悦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腹部传来的痛楚让她难受至极，怎么睡也睡不安稳。
“悦悦，哪里不舒服？”风随抚摸着她冷汗岑岑的额角关切问道。
顾悦幽幽地睁开双眼，可怜兮兮地注视着他：“我肚子好痛。”
“不是跟你说了么，孩子受了惊吓在踢你玩。”风随忍住悲痛的心情强迫自己微笑。
“孩子真调皮。”顾悦也跟着笑了，笑容盖过脸上的痛苦。
孩子没事就好，多大的疼她都能忍得过去！
“医生刚给你打了止疼药，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不会疼了。”风随替她拉好被子，转身走出阳台，冷风吹在他干涩的眼眶里，难受至极。
顾悦果然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极安稳，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肚子确实不那么疼了，可是……肚子里空空的感觉却另她心头猛地一颤。双手迅速地抚上小腹，那原本已经隆起的小腹……空了。
风随知道已经瞒不住了，他伸出手臂将她抱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轻声说：“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还可以再有。”
顾悦的心，睡瞬间如被千军万马辗过，血淋淋一片！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也是啊，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摔得这样重，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上回因为封辰的失踪她在伤心过度之后孩子就差一点没有保住了，更何况是这次那么大的事故！
她不是不想要回这个孩子，不是不想歇斯底里地哭一场，喊一场。只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呢？有什么资格哭？
孩子是被她害死的，昨天接到爷爷的电话，临走时御思失望的眼神，爷爷的再三挽留，平日里风随一次又一次的面提面命，她都忽略了，一头扎入这重重危险中。
风随看着她脸色一点点地刷白，一点点地凝重，却始终没有第二步的反应，心里反而开始担忧了。他抱紧了她，亲着她的头顶的发丝：“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宁愿看着她痛哭一场，至少比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心里更有底，也一早就做好了应付她发疯的准备。
顾悦却只是哽咽着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失去孩子，心疼的一定不止她一人，风随一定和她一样疼！
风随讶然，低头注视着她绝望中带着歉疚的脸，顾悦的这个反应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
“你在说什么呢？”他不解地问。
顾悦痛心疾首，语气默默的：“风随，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没有保护好他。”
“这不怪你。”他说。
虽然在知道顾悦出面参和封辰失踪事件时他很恼火，很想立刻抓住她，掐昏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怪她又有什么用？除了让她心里更加难受外还有什么用？
“可是，我却不能够原谅自己。”
“那又能怎样呢？孩子还是没了，这样只是在徒增心里压力罢了。”
终于，顾悦哭了，用被子捂着脸嘤嘤地哭。
这才是风随所希望看到的局面，有痛苦就要宣泄，否则只会越压越难受！他拥紧了她，安静地陪着她，一直哭到她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