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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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贵妃娘娘叫你呢，跑哪去了！”
一个头戴粉色宫花的宫女横眉瞪着急匆匆跑来的小丫鬟，有心想要指责两句，又想起贵妃娘娘的吩咐，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扭头往前走了。
一边走一边数落：“也不知你这小丫头使得什么手段，让贵妃娘娘这般看重你。”
绿衫小丫鬟喏喏地跟在她身后，低眉顺眼地点头道：“花容姐姐教训的是。”
“哼，你这小丫头……”
两人边走边说慢慢离开了御花园，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某棵大树的树冠忽然抖了抖，被一双手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露出两张人脸。
“走了。”江元重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呼——还好没有被发现。”苏慕仙后怕地拍了拍心口。
也不知道当年修建皇宫的工匠为什么要把地下密道的入口建在御花园，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一出来就险些迎面撞上两个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不过话说回来，做掌柜做到她这份上应该也算是别具一格了吧，毕竟很有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进入皇宫的客栈掌柜，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什么的……
苏慕仙胡思乱想着，忽然身子一轻，再回过神来时江元重已经揽着她的腰缓缓落在了地上。
“现在应该怎么做？直接出去吗？”
苏慕仙说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栖云寺禅房里偷听到的对话：“对了，我在寺里的时候听到吕晟和别人密谋，说准备谋反，我们需不需要……提醒一下皇上？”
虽说无论是谁当政都很难影响到他们这些底层的小老百姓，但吕晟怎么看脸上都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哪怕他长得慈眉善目也不能掩盖他是个人渣的事实。而当今天子在位多年，虽无显著功绩，但也当得起贤明之称。让苏慕仙来选的话，她还是比较支持后者。
“你觉得说了，皇帝陛下就会信你吗？”江元重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更何况，你该怎么解释你出现在宫里的原因？”
苏慕仙：“……也是哦。”
说不定他们还没见到天子就已经被宫里的侍卫给拿下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
走地道进来的。
地道在哪里？
御花园。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来人，灭口。
想着可能出现的场景，苏掌柜无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再说了，皇帝陛下哪有你想的那般无能。”江元重搂着她轻轻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种大事我们插不了手，还是早点出去脱身为妙。”
“怎么出去？”
苏慕仙眨了眨眼，看看江元重又看看晾在院子里的宫女装。
“你该不会是……准备扮成宫女偷溜出去吧？”
“有这个打算。”江元重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速地从架子上扯了一件水红色的宫女服下来，一股脑塞到苏慕仙手里。也是他们运气好，这个院子的人似乎都出去了，因此没有人发现如此正大光明的偷窃行径。
“你不能直接带着我飞出去吗？”苏慕仙不解地问道。
皇宫的城墙也就那么高，江元重的轻功江湖闻名，要带着她翻出去应该也不难吧？
“时值年关，又有不少皇亲国戚在此，整个皇宫戒备森严，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十步一守卫，到处都是皇城禁军。别说两个大活人了，就是两只苍蝇要飞出去都不容易。”江元重淡然地说道，一边解释一边把她推进了房里，“快点换，我替你望风。”
苏慕仙看着他空空如也的两手，不由问道：“那你呢？”
她可以装成宫女，但江元重应该不会做此选择，难道他要扮成小太监？
“我到时躲在马车底下就成。”江元重说道。
宫里的宫女不用多说，太监也大都长得娇小，最高的个子大概也比他矮上半个头，实在没有能穿的衣服。他的易容功法里虽有缩骨之法，可变化再大也不可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骨相，露出破绽的几率实在太大。
“快换吧，等会儿找找出宫采购的队伍在哪，我们混在他们中间出去。”
苏慕仙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脱进门换上了宫女装。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江元重随手拿的衣服，结果却意外的合身。
苏掌柜摸着下巴咂了咂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江元重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心虚地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走吧，宫中一般会派出两支队伍出宫去采买，早上那批已经回来了，现在午时刚过，第二批正要出宫。”
苏慕仙听他说完，转了转眼珠，忽然发现了他话中的关键点。
“你怎么对皇宫里的事这么清楚？”
江元重拥有自己的势力不假，知晓众多江湖消息也属正常，但他的手应该还没伸得这么长，连皇宫里的事都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吧？
“这又算不得什么隐秘，稍稍留心下就能发现规律。”江元重无所谓地说道，“况且我家往前数几代，也出了一个当过贵妃的姑姑。”
那会儿江家与皇室的关系还算密切，不仅在江湖上地位斐然，更是专供皇室的铸剑山庄，好生风光了一阵。然而自从那位贵妃姑姑去世后，新帝觉得江家毕竟是江湖中人，不宜与皇室太近，便渐渐冷落疏远了。几代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江家也曾当过皇亲国戚了。
时间的力量，可见一斑。
“想不到你家还有这样的背景……”苏掌柜默默咋舌。
“都是些烂芝麻陈谷子的事了。”江元重说道，“那位贵妃姑姑是出了名的美人，天子一见倾心这才不顾舆论把她带回了宫，还一路升到贵妃。否则普通人家哪有机会把女儿送入宫中。”
“这倒也是。”
“不过也算是托她的福，我对宫中多少有些了解。”
说话的同时，江元重脚尖一点，抱着苏慕仙隐入了一片树荫后。离他们不远，一列宫女太监簇拥着一顶软轿浩浩荡荡地从路上辗过，不知是哪宫的娘娘出来溜达了。
……
左拐右绕，走走停停，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才到达了目的地。
出宫采买的宫女大多是做惯了粗活儿的，年纪看上去也比较大。好不容易看到个年轻点的小姑娘，趁她落单不注意，江元重一记手刀敲晕了她，拿走了她的腰牌递给苏慕仙，又照着她的模样给苏慕仙简略地乔装改扮了一番。
“这玩意儿就是人/皮面具啊。”苏慕仙伸手戳了戳糊在自己脸上极薄的一层有弹性的膜，“竟然这么神奇。”
她要求道：“有镜子吗？我想想看看自己现在长啥样。”
“没有，你别乱动。”
江元重按着她的头给她按宫女的样式重新输了个发髻，然后替她把腰牌挂在腰间，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挺像模像样的，记着尽量别说话，免得露馅了。”
“我知道。”苏慕仙回答道，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宫女问道，“那她怎么办？”
“先把她藏这里，等醒来就没事了。”江元重随意瞥了一眼淡定说道。
他俩用草叶稍稍做了遮盖，然后奔向出宫采买的大队伍。
队伍里没什么人说话，更没有人随意搭讪，所以苏慕仙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时，很是放松地舒了口气。
车厢底板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敲击声，除了苏慕仙并没有人在意，其他人都紧闭着双眼在休息，只有她用脚尖轻点了一下以示回应。
江元重和她约定好，等队伍到了宫外就直接带着她跑路，现在她所要做的不过是保持这一路的平静，不要露出破绽，顺利通过侍卫的检查而已。
马车不疾不徐很快行到了宫门前。
手持长缨的守门侍卫向前横跨一步拦住了去路，厉声道：“什么人？”
隐约察觉到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氛，看起来带头主事的一个老嬷嬷探出了头，讨好笑道：“几位小爷，咱们这是出宫采买货物呢。平时都走了好几趟了，看您面生，怕是不太熟悉，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您就行个方便呗？”
她一使眼色，立刻就有身边的小丫鬟捧着银子走了上去。
哪知那护卫箭尖一转，长缨已然对准了小丫鬟，冷然道：“上头有令，今日不准任何人等出入皇宫。”
小丫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僵在原地，试图解释道：“这位护卫大哥，这早上的队伍还出得，我们如何就出不得了呢？”
“这你得问上头的人去。”
护卫丝毫不给面子，长缨横在胸前，强硬地说道：“谁给乱来，视同硬闯。”
“视同硬闯！”
他身后的几个护卫也跟着附和道，长缨紧握在手，大有这一支队伍敢进一步就直接动手的意思。
先前喊话的老嬷嬷一看局势不对，虽满头雾水却还不是不情愿地退了回去，口中不满地抱怨着：“到底是新来的小兵，一点不懂事，我们可是有正经事在身的……”
被身边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守门的护卫冷冷地盯着她，目光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了。
她心里一怂，嘴上仍不服输道：“什么人呐真是！”
而就在她埋怨的时候，队伍中忽然无声无息地少了一个人，一个沉默而不起眼的玫红衣服的小宫女。
“死丫头，贵妃娘娘叫你呢，跑哪去了！”
一个头戴粉色宫花的宫女横眉瞪着急匆匆跑来的小丫鬟，有心想要指责两句，又想起贵妃娘娘的吩咐，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扭头往前走了。
一边走一边数落：“也不知你这小丫头使得什么手段，让贵妃娘娘这般看重你。”
绿衫小丫鬟喏喏地跟在她身后，低眉顺眼地点头道：“花容姐姐教训的是。”
“哼，你这小丫头……”
两人边走边说慢慢离开了御花园，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某棵大树的树冠忽然抖了抖，被一双手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露出两张人脸。
“走了。”江元重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呼——还好没有被发现。”苏慕仙后怕地拍了拍心口。
也不知道当年修建皇宫的工匠为什么要把地下密道的入口建在御花园，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一出来就险些迎面撞上两个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不过话说回来，做掌柜做到她这份上应该也算是别具一格了吧，毕竟很有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进入皇宫的客栈掌柜，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什么的……
苏慕仙胡思乱想着，忽然身子一轻，再回过神来时江元重已经揽着她的腰缓缓落在了地上。
“现在应该怎么做？直接出去吗？”
苏慕仙说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栖云寺禅房里偷听到的对话：“对了，我在寺里的时候听到吕晟和别人密谋，说准备谋反，我们需不需要……提醒一下皇上？”
虽说无论是谁当政都很难影响到他们这些底层的小老百姓，但吕晟怎么看脸上都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哪怕他长得慈眉善目也不能掩盖他是个人渣的事实。而当今天子在位多年，虽无显著功绩，但也当得起贤明之称。让苏慕仙来选的话，她还是比较支持后者。
“你觉得说了，皇帝陛下就会信你吗？”江元重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更何况，你该怎么解释你出现在宫里的原因？”
苏慕仙：“……也是哦。”
说不定他们还没见到天子就已经被宫里的侍卫给拿下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
走地道进来的。
地道在哪里？
御花园。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来人，灭口。
想着可能出现的场景，苏掌柜无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再说了，皇帝陛下哪有你想的那般无能。”江元重搂着她轻轻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种大事我们插不了手，还是早点出去脱身为妙。”
“怎么出去？”
苏慕仙眨了眨眼，看看江元重又看看晾在院子里的宫女装。
“你该不会是……准备扮成宫女偷溜出去吧？”
“有这个打算。”江元重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速地从架子上扯了一件水红色的宫女服下来，一股脑塞到苏慕仙手里。也是他们运气好，这个院子的人似乎都出去了，因此没有人发现如此正大光明的偷窃行径。
“你不能直接带着我飞出去吗？”苏慕仙不解地问道。
皇宫的城墙也就那么高，江元重的轻功江湖闻名，要带着她翻出去应该也不难吧？
“时值年关，又有不少皇亲国戚在此，整个皇宫戒备森严，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十步一守卫，到处都是皇城禁军。别说两个大活人了，就是两只苍蝇要飞出去都不容易。”江元重淡然地说道，一边解释一边把她推进了房里，“快点换，我替你望风。”
苏慕仙看着他空空如也的两手，不由问道：“那你呢？”
她可以装成宫女，但江元重应该不会做此选择，难道他要扮成小太监？
“我到时躲在马车底下就成。”江元重说道。
宫里的宫女不用多说，太监也大都长得娇小，最高的个子大概也比他矮上半个头，实在没有能穿的衣服。他的易容功法里虽有缩骨之法，可变化再大也不可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骨相，露出破绽的几率实在太大。
“快换吧，等会儿找找出宫采购的队伍在哪，我们混在他们中间出去。”
苏慕仙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脱进门换上了宫女装。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江元重随手拿的衣服，结果却意外的合身。
苏掌柜摸着下巴咂了咂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江元重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心虚地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走吧，宫中一般会派出两支队伍出宫去采买，早上那批已经回来了，现在午时刚过，第二批正要出宫。”
苏慕仙听他说完，转了转眼珠，忽然发现了他话中的关键点。
“你怎么对皇宫里的事这么清楚？”
江元重拥有自己的势力不假，知晓众多江湖消息也属正常，但他的手应该还没伸得这么长，连皇宫里的事都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吧？
“这又算不得什么隐秘，稍稍留心下就能发现规律。”江元重无所谓地说道，“况且我家往前数几代，也出了一个当过贵妃的姑姑。”
那会儿江家与皇室的关系还算密切，不仅在江湖上地位斐然，更是专供皇室的铸剑山庄，好生风光了一阵。然而自从那位贵妃姑姑去世后，新帝觉得江家毕竟是江湖中人，不宜与皇室太近，便渐渐冷落疏远了。几代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江家也曾当过皇亲国戚了。
时间的力量，可见一斑。
“想不到你家还有这样的背景……”苏掌柜默默咋舌。
“都是些烂芝麻陈谷子的事了。”江元重说道，“那位贵妃姑姑是出了名的美人，天子一见倾心这才不顾舆论把她带回了宫，还一路升到贵妃。否则普通人家哪有机会把女儿送入宫中。”
“这倒也是。”
“不过也算是托她的福，我对宫中多少有些了解。”
说话的同时，江元重脚尖一点，抱着苏慕仙隐入了一片树荫后。离他们不远，一列宫女太监簇拥着一顶软轿浩浩荡荡地从路上辗过，不知是哪宫的娘娘出来溜达了。
……
左拐右绕，走走停停，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才到达了目的地。
出宫采买的宫女大多是做惯了粗活儿的，年纪看上去也比较大。好不容易看到个年轻点的小姑娘，趁她落单不注意，江元重一记手刀敲晕了她，拿走了她的腰牌递给苏慕仙，又照着她的模样给苏慕仙简略地乔装改扮了一番。
“这玩意儿就是人/皮面具啊。”苏慕仙伸手戳了戳糊在自己脸上极薄的一层有弹性的膜，“竟然这么神奇。”
她要求道：“有镜子吗？我想想看看自己现在长啥样。”
“没有，你别乱动。”
江元重按着她的头给她按宫女的样式重新输了个发髻，然后替她把腰牌挂在腰间，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挺像模像样的，记着尽量别说话，免得露馅了。”
“我知道。”苏慕仙回答道，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宫女问道，“那她怎么办？”
“先把她藏这里，等醒来就没事了。”江元重随意瞥了一眼淡定说道。
他俩用草叶稍稍做了遮盖，然后奔向出宫采买的大队伍。
队伍里没什么人说话，更没有人随意搭讪，所以苏慕仙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时，很是放松地舒了口气。
车厢底板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敲击声，除了苏慕仙并没有人在意，其他人都紧闭着双眼在休息，只有她用脚尖轻点了一下以示回应。
江元重和她约定好，等队伍到了宫外就直接带着她跑路，现在她所要做的不过是保持这一路的平静，不要露出破绽，顺利通过侍卫的检查而已。
马车不疾不徐很快行到了宫门前。
手持长缨的守门侍卫向前横跨一步拦住了去路，厉声道：“什么人？”
隐约察觉到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氛，看起来带头主事的一个老嬷嬷探出了头，讨好笑道：“几位小爷，咱们这是出宫采买货物呢。平时都走了好几趟了，看您面生，怕是不太熟悉，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您就行个方便呗？”
她一使眼色，立刻就有身边的小丫鬟捧着银子走了上去。
哪知那护卫箭尖一转，长缨已然对准了小丫鬟，冷然道：“上头有令，今日不准任何人等出入皇宫。”
小丫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僵在原地，试图解释道：“这位护卫大哥，这早上的队伍还出得，我们如何就出不得了呢？”
“这你得问上头的人去。”
护卫丝毫不给面子，长缨横在胸前，强硬地说道：“谁给乱来，视同硬闯。”
“视同硬闯！”
他身后的几个护卫也跟着附和道，长缨紧握在手，大有这一支队伍敢进一步就直接动手的意思。
先前喊话的老嬷嬷一看局势不对，虽满头雾水却还不是不情愿地退了回去，口中不满地抱怨着：“到底是新来的小兵，一点不懂事，我们可是有正经事在身的……”
被身边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守门的护卫冷冷地盯着她，目光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了。
她心里一怂，嘴上仍不服输道：“什么人呐真是！”
而就在她埋怨的时候，队伍中忽然无声无息地少了一个人，一个沉默而不起眼的玫红衣服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