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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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的时间，七景哪里都没去，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城的街道。
她要保证，她的启康，想见她的时候，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这是她仅能为儿子做的，至于其他的闲杂事务，自有人去跑腿。
不过，就算是只在街上逛逛，也是惊喜连连。
所谓日新月益，不外如是。
漂亮平稳的马车，单人的，双人的，敞篷的……
“这是在看到父皇给母后制的马车之后，他们几个无聊，自己弄着玩的，没想到，效果不错。”启康笑眯眯的道：“而且，这样确实方便又小巧，只在城里跑，也更机便灵活。只是不太适合女子，不过，无忧那里应该更适合。”
在大汉，女子还不能太过抛头露面。
“好啊，好啊，我要。”回到大汉的无忧，瞬间回归幼儿阶段，没有了一点稳重，整天活蹦乱跳的，让七景越发的担忧。也许以前认为她长大了，只是错觉。
她太过担忧，以至于没看到启康瞪向无忧的眼神。妹妹太过份了，这样的话，母后肯定不放心，一定会跟着去的。父皇的意见？他根本不需要意见，肯定是会跟着母后的。
无忧冲他做个鬼脸，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这是书局？怎么这么多人？”七景愕然看着前方被堵死的道路。
启康眉一拧，一招手，立刻有人过来解释。半晌他才开口：“听说是个几位先生联合发了诗集。这些人，唔，正在买书。”
七景无语：“买书，需要这样？”
“因为这是第一版，且一共只印发了五百本。”启康笑道：“不抢的话，很可能买不到。”
乐辰锁着眉，冷哼一声。将七景往怀里一揽，下一瞬已飘然离去。只留下一道声音在兄妹两耳边：“我们有事，你们回宫。”
启康脸色一顿，颓然而回。无忧却跟他分开，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院子里。
……
七景跟乐辰去了乐辰的潜邸，那里许久没有人住，以前的管事也早已去世，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府宅。
七景的思想向来都很务实，空着这么大的宅子，不如用来做点什么。
不过，乐辰却固执的留着它，当初临走时，还对启康特别关照了一声，不许任何人擅用这宅子。
启康是个好儿子，哪怕因为母后的事情常跟他对着干，却还是为他维护着这宅院。
“回这里来做什么？”七景不解。
“回来看看，顺便，拿些东西。”他带着她在宅子里绕了一大圈，其实这里，跟当初已有不同。那时他被发配到边关，京中连换好几个执权者，这里被毁了不少。
后来虽修缮过，比原来要好的多，却也再找不到原来的影子。
七景自觉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应该可以跟他相媲美。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他带着她穿过院子，进了正殿，然后也不知道他碰了哪里，那摆在正中间，高高在上的椅子，突然往边上移开，露出一个默洞洞的入口。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她非常确定，当初她在这里住的时候，可没有这东西。
“燕王府修好之后。”乐辰带着她进入洞口，往下不到十米，接着便是一条平直的通道。他碰了碰墙壁上的某个东西，通道里出现了光亮。
是莹光石，瀚海特产。
七景诡异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他继续往前。
又行了二十多米，便到了地方。
一个方方正正的房间，四面墙都是用的莹光石，包括地面。没有半点明火，整个房间却明亮如昼。
七景好奇，莹光石是可以用来照明。但莹光石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需要日光照晒。这些东西修在地下，又不能拆御，要怎么保证它们一直有光？
“是镜子。”乐辰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立刻解释。顺便还指了几个安置镜子的地方。
看着那些小机关，七景为之惊叹。果然不愧是机关大师，这些镜子的安放，使得不管处于哪个时辰，阳光从哪个角度照射进来，被反射到这里，都能使得整个房间都保证充足而均匀的照射。
更让她惊叹的是，是那房间里的东西。
满满的，全都是书。
“什么时候，收集的？”七景在书架中间转了半天，最后震撼的问他：“这么多，怕是宫里的书库还要多了吧？”
“一样多。”乐辰将她抓进怀里，用力亲了亲：“宫里的那些不能动，要留给后人。这里全都是手抄本。”十几年的时候，他弄了上千个人一起抄，将所有能找到的书，全都抄了一份出来。
七景眼睛突的一亮：“那不是说？”
“这些都是送你的，自然由你处理。”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乐辰觉得，值了。
七景在书架中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一头撞进他怀里：“好想把他们全都收进空间。”
“那就收起来。”
“可是，摆在这里也很好。”
乐辰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一口：“我安排的人，还在继续抄。拿走的，会有人给补上。”
七景眼睛更亮：“太好了。”然后就不客气的，一架一架的书，往空间里塞。也亏得她实力越来越强，空间越来越大。再加上这些，半点也不显得拥挤。
这一室的书，他动用上千人准备了十几年。她不过半个时辰，就收个干净。
七景兴奋的两颊通红，“我好喜欢。”
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把人抓怀里，狠狠的吻。
“今晚我们不回宫了。”儿子总跟老子抢媳妇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心塞。尤其是媳妇总是站在儿子那边，他们已经很久没好好的亲近了。
七景瘫倒在他怀里：“好啊！”
这一夜，乐辰把人直接当烧饼，烤完前面烤后面，翻来覆去的烤，烤得外焦里嫩，吃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他们无疑又起晚了。
直到傍晚，还想再吃一顿的某人，被一脚踹下床，七景才终于能爬起来。当天晚上，就回了宫。
……
二十天时间转眼即过，他们一行终于又要回瀚海了。
乐家几个老兄弟一个没少，小一辈的全都留了下来。而无忧带回来的那些人，旁的都还好，可三个少年，却只有沈时一个人跟着回去。另两个，全都表示，他们要留下来。
七景看着黯然的无忧，隐隐的觉得，无忧也许并不如她所以为的那么不开窍。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三个人里，百里家的那个太过跳脱，玉家的那个冷了些。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沈时那样的温雅包容的性子，总是更让人放心些。
何况，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再说那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乐辰看得总是比她更透彻：“百里跟玉家，都是江湖草莽，他们对于官家总有着一些不自在。沈家则不同，他们本是皇族，无忧的行为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不妥。可另两人，却未必能接受。”
到底还是小，感情不够深厚罢了。
“无忧也喜欢沈时，大概是因为最先遇上的。也是第一个对她好，肯为了她付出一切的人。”最后结论：“她的运气不错。”
“等到瀚海，我会好好教导沈时的。”乐辰最后得出结论。
不过，现在还没出发，他最要紧的，是将自己媳妇从儿子的哀怨不舍中给抢回来。
“母后，不走好不好？孩儿舍不得你……”启康将七景用力抱在怀里，恨不能直接抢了就跑。看得乐家一众人个个黑线不已，乐辰更是头上青筋直跳。
“你还没断奶吗？”乐辰直接过来抢人。
启康终于动手了，抱着七景就跑：“母后是我的，父皇占着母后几十年，还来抢，太过份了。”
无忧一听怒了，扑上来就抢人：“那母后应该是我的，母后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最短。”
“正好，父皇给你了，我要母后。”知道他父皇厉害，他根本不跟他父皇交手，就只是逃。反正母后在他怀里，父皇不下狠手。
“我才不要父皇，我要母后。”无忧可没有顾忌，她的实力没有启康高，也追不上。最后气乎乎的被追上来的沈时给拉了回去：“放心，有太上皇在，太后一定会跟我们回去。”
一针见血，而且一眼就看清了本质。
无忧立刻被安抚了，得意且幸灾乐祸的看着父子大战。
“唉，几年没见，四哥的武功是不是又变强了？”乐泰问乐宏。
乐宏都懒得看了：“四哥不是人。”同时叹了一声：“唉，我现在连启康都打不过了，老了啊！”
七景哭笑不得，最终还是轻拍启康的背：“乖，别闹了。”
启康立刻停了下来，眼睛都红了：“孩儿舍不得母后。”
下一瞬，怀里的人已经被抢走，还留下冷酷的声音：“你已经娶妻成家了。”要抱抱自己媳妇去。
启康看向皇后，走过去，将属于他的，谁也抢不去的女子，轻轻的拥进怀里。看着他的亲人们，在一团七彩的光芒中，消失在眼前。
“我只有你了。”他闷闷的道。
“你还有我。”皇后看着所有人离开，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此失常。在她的眼里，这些人根本已不再是常人，而是神仙。这是去了仙界么？是不能回来了吧？
难怪，难怪他如此不舍：“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启康蹭了蹭她，将眼底的湿意蹭去，猛的将她打横抱起：“说得对，我们该早些生孩子。说不定，等他们的孙子出世，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可隐隐的，他就有一种感觉，他们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二十天的时间，七景哪里都没去，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城的街道。
她要保证，她的启康，想见她的时候，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这是她仅能为儿子做的，至于其他的闲杂事务，自有人去跑腿。
不过，就算是只在街上逛逛，也是惊喜连连。
所谓日新月益，不外如是。
漂亮平稳的马车，单人的，双人的，敞篷的……
“这是在看到父皇给母后制的马车之后，他们几个无聊，自己弄着玩的，没想到，效果不错。”启康笑眯眯的道：“而且，这样确实方便又小巧，只在城里跑，也更机便灵活。只是不太适合女子，不过，无忧那里应该更适合。”
在大汉，女子还不能太过抛头露面。
“好啊，好啊，我要。”回到大汉的无忧，瞬间回归幼儿阶段，没有了一点稳重，整天活蹦乱跳的，让七景越发的担忧。也许以前认为她长大了，只是错觉。
她太过担忧，以至于没看到启康瞪向无忧的眼神。妹妹太过份了，这样的话，母后肯定不放心，一定会跟着去的。父皇的意见？他根本不需要意见，肯定是会跟着母后的。
无忧冲他做个鬼脸，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这是书局？怎么这么多人？”七景愕然看着前方被堵死的道路。
启康眉一拧，一招手，立刻有人过来解释。半晌他才开口：“听说是个几位先生联合发了诗集。这些人，唔，正在买书。”
七景无语：“买书，需要这样？”
“因为这是第一版，且一共只印发了五百本。”启康笑道：“不抢的话，很可能买不到。”
乐辰锁着眉，冷哼一声。将七景往怀里一揽，下一瞬已飘然离去。只留下一道声音在兄妹两耳边：“我们有事，你们回宫。”
启康脸色一顿，颓然而回。无忧却跟他分开，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院子里。
……
七景跟乐辰去了乐辰的潜邸，那里许久没有人住，以前的管事也早已去世，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府宅。
七景的思想向来都很务实，空着这么大的宅子，不如用来做点什么。
不过，乐辰却固执的留着它，当初临走时，还对启康特别关照了一声，不许任何人擅用这宅子。
启康是个好儿子，哪怕因为母后的事情常跟他对着干，却还是为他维护着这宅院。
“回这里来做什么？”七景不解。
“回来看看，顺便，拿些东西。”他带着她在宅子里绕了一大圈，其实这里，跟当初已有不同。那时他被发配到边关，京中连换好几个执权者，这里被毁了不少。
后来虽修缮过，比原来要好的多，却也再找不到原来的影子。
七景自觉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应该可以跟他相媲美。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他带着她穿过院子，进了正殿，然后也不知道他碰了哪里，那摆在正中间，高高在上的椅子，突然往边上移开，露出一个默洞洞的入口。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她非常确定，当初她在这里住的时候，可没有这东西。
“燕王府修好之后。”乐辰带着她进入洞口，往下不到十米，接着便是一条平直的通道。他碰了碰墙壁上的某个东西，通道里出现了光亮。
是莹光石，瀚海特产。
七景诡异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他继续往前。
又行了二十多米，便到了地方。
一个方方正正的房间，四面墙都是用的莹光石，包括地面。没有半点明火，整个房间却明亮如昼。
七景好奇，莹光石是可以用来照明。但莹光石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需要日光照晒。这些东西修在地下，又不能拆御，要怎么保证它们一直有光？
“是镜子。”乐辰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立刻解释。顺便还指了几个安置镜子的地方。
看着那些小机关，七景为之惊叹。果然不愧是机关大师，这些镜子的安放，使得不管处于哪个时辰，阳光从哪个角度照射进来，被反射到这里，都能使得整个房间都保证充足而均匀的照射。
更让她惊叹的是，是那房间里的东西。
满满的，全都是书。
“什么时候，收集的？”七景在书架中间转了半天，最后震撼的问他：“这么多，怕是宫里的书库还要多了吧？”
“一样多。”乐辰将她抓进怀里，用力亲了亲：“宫里的那些不能动，要留给后人。这里全都是手抄本。”十几年的时候，他弄了上千个人一起抄，将所有能找到的书，全都抄了一份出来。
七景眼睛突的一亮：“那不是说？”
“这些都是送你的，自然由你处理。”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乐辰觉得，值了。
七景在书架中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一头撞进他怀里：“好想把他们全都收进空间。”
“那就收起来。”
“可是，摆在这里也很好。”
乐辰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一口：“我安排的人，还在继续抄。拿走的，会有人给补上。”
七景眼睛更亮：“太好了。”然后就不客气的，一架一架的书，往空间里塞。也亏得她实力越来越强，空间越来越大。再加上这些，半点也不显得拥挤。
这一室的书，他动用上千人准备了十几年。她不过半个时辰，就收个干净。
七景兴奋的两颊通红，“我好喜欢。”
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把人抓怀里，狠狠的吻。
“今晚我们不回宫了。”儿子总跟老子抢媳妇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心塞。尤其是媳妇总是站在儿子那边，他们已经很久没好好的亲近了。
七景瘫倒在他怀里：“好啊！”
这一夜，乐辰把人直接当烧饼，烤完前面烤后面，翻来覆去的烤，烤得外焦里嫩，吃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他们无疑又起晚了。
直到傍晚，还想再吃一顿的某人，被一脚踹下床，七景才终于能爬起来。当天晚上，就回了宫。
……
二十天时间转眼即过，他们一行终于又要回瀚海了。
乐家几个老兄弟一个没少，小一辈的全都留了下来。而无忧带回来的那些人，旁的都还好，可三个少年，却只有沈时一个人跟着回去。另两个，全都表示，他们要留下来。
七景看着黯然的无忧，隐隐的觉得，无忧也许并不如她所以为的那么不开窍。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三个人里，百里家的那个太过跳脱，玉家的那个冷了些。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沈时那样的温雅包容的性子，总是更让人放心些。
何况，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再说那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乐辰看得总是比她更透彻：“百里跟玉家，都是江湖草莽，他们对于官家总有着一些不自在。沈家则不同，他们本是皇族，无忧的行为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不妥。可另两人，却未必能接受。”
到底还是小，感情不够深厚罢了。
“无忧也喜欢沈时，大概是因为最先遇上的。也是第一个对她好，肯为了她付出一切的人。”最后结论：“她的运气不错。”
“等到瀚海，我会好好教导沈时的。”乐辰最后得出结论。
不过，现在还没出发，他最要紧的，是将自己媳妇从儿子的哀怨不舍中给抢回来。
“母后，不走好不好？孩儿舍不得你……”启康将七景用力抱在怀里，恨不能直接抢了就跑。看得乐家一众人个个黑线不已，乐辰更是头上青筋直跳。
“你还没断奶吗？”乐辰直接过来抢人。
启康终于动手了，抱着七景就跑：“母后是我的，父皇占着母后几十年，还来抢，太过份了。”
无忧一听怒了，扑上来就抢人：“那母后应该是我的，母后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最短。”
“正好，父皇给你了，我要母后。”知道他父皇厉害，他根本不跟他父皇交手，就只是逃。反正母后在他怀里，父皇不下狠手。
“我才不要父皇，我要母后。”无忧可没有顾忌，她的实力没有启康高，也追不上。最后气乎乎的被追上来的沈时给拉了回去：“放心，有太上皇在，太后一定会跟我们回去。”
一针见血，而且一眼就看清了本质。
无忧立刻被安抚了，得意且幸灾乐祸的看着父子大战。
“唉，几年没见，四哥的武功是不是又变强了？”乐泰问乐宏。
乐宏都懒得看了：“四哥不是人。”同时叹了一声：“唉，我现在连启康都打不过了，老了啊！”
七景哭笑不得，最终还是轻拍启康的背：“乖，别闹了。”
启康立刻停了下来，眼睛都红了：“孩儿舍不得母后。”
下一瞬，怀里的人已经被抢走，还留下冷酷的声音：“你已经娶妻成家了。”要抱抱自己媳妇去。
启康看向皇后，走过去，将属于他的，谁也抢不去的女子，轻轻的拥进怀里。看着他的亲人们，在一团七彩的光芒中，消失在眼前。
“我只有你了。”他闷闷的道。
“你还有我。”皇后看着所有人离开，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此失常。在她的眼里，这些人根本已不再是常人，而是神仙。这是去了仙界么？是不能回来了吧？
难怪，难怪他如此不舍：“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启康蹭了蹭她，将眼底的湿意蹭去，猛的将她打横抱起：“说得对，我们该早些生孩子。说不定，等他们的孙子出世，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可隐隐的，他就有一种感觉，他们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