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香字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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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大晚上的，怎么一人在路上瞎溜达啊。”
轿子中，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一个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轿帘，卫子期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
“据我所知，永宁城没有宵禁。”卫子期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八成是为了其他事来的，“怎么，这路是你家的，只允许你半夜走，就不允许别人走吗？”
“你给我闭嘴！”高静沉不住气，双手叉腰：“休要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你把我拦下，就是为了与我斗嘴？”卫子期抱着手，懒得看她。在国子监，在春在堂，她还闹得不够么？
“哼，”高静突然沉下脸来，冷笑一声：“这么晚还在外面乱逛，我自是知道你去哪了。”
卫子期心头一紧，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回来。她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高静的语气愈加嚣张：“心虚了不是。”
“你想怎样？”卫子期不想丢了气势。
“你这几天，整日与那公子混在一起。到晚上也去会他，以为别人不知道？”高静自以为抓了她的把柄，得意地笑。
听了这话，卫子期的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方才以为大难临头，想了那么多有的没有，连遗书都差点在心里打了草稿，谁想竟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顿了一顿，稳定了情绪，大声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别装了。”高静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卫子期的变化，“今早你去刑部办案时，他就在你身边，今天泰瑞轩的围，也是他解的。这月黑风高的，谁知道你又与他做了什么。”
倒是想呢。卫子期心中暗自嘀咕，早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当着羽苏的面问个清楚，他到底是谁。
见卫子期不答，高静自觉占了上风，赶忙继续讽刺道：“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特殊的嗜好，就喜欢姑娘办成男子模样，有趣。”
“哎，”高静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最怕就是你与他交心交肺，到头来，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
“我知道他叫什么。”卫子期答得没什么底气。
“哎呦喂，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大晚上的与人厮混了？”高静用手掩嘴笑了起来，声音尖细，在空旷的街上显得更加刺耳。
“与你何干？”卫子期白了高静一眼。
“看在我们国子监同窗一场的情面上，你还是听我一句劝，不要和他走的太近。”高静装模做样地理了理头发。
“为何？”这一问，卫子期是真切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真假，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啊。”高静摇头晃脑地说道。
“有趣，”轮到卫子期冷笑，“你又是听谁说的？”
“这么晚还在外面飘着，怕不是去见什么人吧？”卫子期明知故问，她去见了谁，做了什么，自己可是现场见证人。
“胡说！”高静面露慌张，又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你才要小心才是。”卫子期的话说的云里雾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难，揣着明白装明白，更难。“遇人不淑，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给我闭嘴！”高静将手中的手帕握成一团，“我是去看我自家的生意去了，才不像你，不务正业。”
谁都知道，高家做的是盐铁生意。去看自家的生意，不就是去了铁铺？真是不攻自破。
“高大小姐看上的，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吧。”卫子期故意激她，“家财万贯？风流倜傥？有权有势？还是全都占了？”
“哼，我若哪天真的嫁了，你别红眼才是。”高静将手帕握的更紧了。
“还借你刚才的那句话，有些人，可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卫子期对赵穆全然没什么好印象，从徐缨的话中听得出，赵穆在兵部一手遮天，手段狠辣，就连徐家二公子提起他都如丢了魂似的，能是什么样的好人？
“你......”
“我看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别上杆子的把自己往外送。”卫子期不给高静说话的机会：“到头来，自己献了人送了心，闹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收场了。”
“胡说！”高静手上一用力，手中团起来的手帕一下砸在了卫子期的脸上，顺着身体落了下来。
高静气的双唇没了血色，面上却是火烫得厉害。她浑身轻微哆嗦着望向卫子期：“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平白无故的，不要血口喷人！”
说完这话，高静气顺了许多，她顿了半晌，突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算是真的，我看上的人，一定不负于我。更何况，你情我愿，敢爱敢恨，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看着高静水汪汪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污浊，卫子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有些心疼高静。都是女儿家，高静敢想敢做，她又为何冷言相向？
更何况，她并不认识赵穆。兴许，赵穆不是什么坏人。
“我就是气气你，瞎说的。”卫子期咧嘴笑笑，抬手挠了挠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高静噗嗤一笑，比刚才咄咄逼人时动人了许多：“你可别忘了，今天在刑部，我赢了你，大获全胜。”
“放心吧，记着呢。”
高静坐回轿子，转身冲卫子期说道：“那你记得到时候办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也给我个机会夸夸你。”
“你就瞧好吧。”卫子期撇了撇嘴......
高静的轿子愈走愈远，卫子期方才俯**子捡起刚刚那块掉在地上的手帕，手帕的中央绣着一个“香”字。香，即是“禾”与“日”，卫子期猜，这也许是赵穆的“穆”字，与高静的“晴”字吧。
------
夜已深，刑部外围骤然火起，一排值班的巡卫气势汹汹地将大门围了起来，不许人进，更不准人出。
几个刚收摊的百姓见那边火光憧憧，便凑在几十米外的墙边看热闹。却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听得门里搅嚷有声，仿佛有人在喊：“梅大人有令，事发突然，请所有官员与访客接受排查。”
“呦，这大晚上的，怎么一人在路上瞎溜达啊。”
轿子中，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一个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轿帘，卫子期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
“据我所知，永宁城没有宵禁。”卫子期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八成是为了其他事来的，“怎么，这路是你家的，只允许你半夜走，就不允许别人走吗？”
“你给我闭嘴！”高静沉不住气，双手叉腰：“休要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你把我拦下，就是为了与我斗嘴？”卫子期抱着手，懒得看她。在国子监，在春在堂，她还闹得不够么？
“哼，”高静突然沉下脸来，冷笑一声：“这么晚还在外面乱逛，我自是知道你去哪了。”
卫子期心头一紧，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回来。她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高静的语气愈加嚣张：“心虚了不是。”
“你想怎样？”卫子期不想丢了气势。
“你这几天，整日与那公子混在一起。到晚上也去会他，以为别人不知道？”高静自以为抓了她的把柄，得意地笑。
听了这话，卫子期的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方才以为大难临头，想了那么多有的没有，连遗书都差点在心里打了草稿，谁想竟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顿了一顿，稳定了情绪，大声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别装了。”高静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卫子期的变化，“今早你去刑部办案时，他就在你身边，今天泰瑞轩的围，也是他解的。这月黑风高的，谁知道你又与他做了什么。”
倒是想呢。卫子期心中暗自嘀咕，早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当着羽苏的面问个清楚，他到底是谁。
见卫子期不答，高静自觉占了上风，赶忙继续讽刺道：“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特殊的嗜好，就喜欢姑娘办成男子模样，有趣。”
“哎，”高静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最怕就是你与他交心交肺，到头来，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
“我知道他叫什么。”卫子期答得没什么底气。
“哎呦喂，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大晚上的与人厮混了？”高静用手掩嘴笑了起来，声音尖细，在空旷的街上显得更加刺耳。
“与你何干？”卫子期白了高静一眼。
“看在我们国子监同窗一场的情面上，你还是听我一句劝，不要和他走的太近。”高静装模做样地理了理头发。
“为何？”这一问，卫子期是真切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真假，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啊。”高静摇头晃脑地说道。
“有趣，”轮到卫子期冷笑，“你又是听谁说的？”
“这么晚还在外面飘着，怕不是去见什么人吧？”卫子期明知故问，她去见了谁，做了什么，自己可是现场见证人。
“胡说！”高静面露慌张，又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你才要小心才是。”卫子期的话说的云里雾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难，揣着明白装明白，更难。“遇人不淑，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给我闭嘴！”高静将手中的手帕握成一团，“我是去看我自家的生意去了，才不像你，不务正业。”
谁都知道，高家做的是盐铁生意。去看自家的生意，不就是去了铁铺？真是不攻自破。
“高大小姐看上的，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吧。”卫子期故意激她，“家财万贯？风流倜傥？有权有势？还是全都占了？”
“哼，我若哪天真的嫁了，你别红眼才是。”高静将手帕握的更紧了。
“还借你刚才的那句话，有些人，可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卫子期对赵穆全然没什么好印象，从徐缨的话中听得出，赵穆在兵部一手遮天，手段狠辣，就连徐家二公子提起他都如丢了魂似的，能是什么样的好人？
“你......”
“我看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别上杆子的把自己往外送。”卫子期不给高静说话的机会：“到头来，自己献了人送了心，闹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收场了。”
“胡说！”高静手上一用力，手中团起来的手帕一下砸在了卫子期的脸上，顺着身体落了下来。
高静气的双唇没了血色，面上却是火烫得厉害。她浑身轻微哆嗦着望向卫子期：“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平白无故的，不要血口喷人！”
说完这话，高静气顺了许多，她顿了半晌，突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算是真的，我看上的人，一定不负于我。更何况，你情我愿，敢爱敢恨，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看着高静水汪汪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污浊，卫子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有些心疼高静。都是女儿家，高静敢想敢做，她又为何冷言相向？
更何况，她并不认识赵穆。兴许，赵穆不是什么坏人。
“我就是气气你，瞎说的。”卫子期咧嘴笑笑，抬手挠了挠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高静噗嗤一笑，比刚才咄咄逼人时动人了许多：“你可别忘了，今天在刑部，我赢了你，大获全胜。”
“放心吧，记着呢。”
高静坐回轿子，转身冲卫子期说道：“那你记得到时候办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也给我个机会夸夸你。”
“你就瞧好吧。”卫子期撇了撇嘴......
高静的轿子愈走愈远，卫子期方才俯**子捡起刚刚那块掉在地上的手帕，手帕的中央绣着一个“香”字。香，即是“禾”与“日”，卫子期猜，这也许是赵穆的“穆”字，与高静的“晴”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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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刑部外围骤然火起，一排值班的巡卫气势汹汹地将大门围了起来，不许人进，更不准人出。
几个刚收摊的百姓见那边火光憧憧，便凑在几十米外的墙边看热闹。却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听得门里搅嚷有声，仿佛有人在喊：“梅大人有令，事发突然，请所有官员与访客接受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