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在深山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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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密林，飞雪，余晖。
这样的景致，这般的静谧，苏遇已然好久没感受过了。沐间牵马在前，苏遇持剑在后，空无人烟的桦树林中，就这样留下三双不同的脚印。
卫子期说，现在有两条重要线索，患肺寒之人，和，林掌柜的夫人。他也这么觉得。
卫子期说，林掌柜的家人，一定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也是这么想的。
卫子期说，那很远的地方，林夫人走前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他当然知道。
卫子期说，顺着那些线索看，林夫人应该是去了很北的北方。他查到了，那是林夫人的老家。
卫子期说，她留下查肺寒，苏遇去北方找林夫人。因为，北方太冷了，她怕冷。但苏遇可以，他是男子，皮糙肉厚......
想起一这串“她说”，苏遇的唇角展起淡淡的笑意。
他对卫子期说，白府门前匆匆一别，不知下次何日再见了。
（沐间说：不是说“利用”么？怎么好像反了过来似的......）
山道的尽头处，果然有一户人家，傍晚时分，飘着炊烟。
走了这么多天的路，总算是到了。苏遇四处望望，却未看见有什么中年女子的身影。
“你找谁？”
苏遇低头看去，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正抬头望着他。
“我找......你的母亲，她在么？”
“她去砍柴了。”
------
林夫人低头坐在炕上，只字未言。但她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可对方的身份，她懒得问，也不想知道。
“林淼，死了。”苏遇先开了口，他猜，这是她最关心的吧。
林夫人沉默半晌，说话声到了嗓子眼，却使不出劲来，憋了半天，回了一个“哦”字。
......
来之前，苏遇设想过林夫人会有什么反应。
痛哭流涕？
寻死觅活？
追问死因？
细数家产？
对于每一种反应，苏遇都提前准备了应答的方式，可偏偏一个“哦”字，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两个人，一起过了半辈子，有一个突然不在了，他的确没有经历过这种感受。
苏遇垂下头，静静地观察靴沿逐渐融化成水的雪印，竟有些享受这种突如起来的安静。林夫人不答，他不说话，沐间也是一定不会说话的。
“你怎么不难过，也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
......
苏遇尴尬到脚趾抠地。
沐间果然是沐间，自己一个凡人怎么能预测人家说不说话？你不配......
“早就想到了。”林夫人突然抬头笑笑，眼睛中看不见一滴泪水。“你们既然来找我，难道不就是因为，觉得我知道什么吗？”
“那你说说，他怎么死的。”
......
想和沐间抬杠，没人能赢。
“被人当作弃子，杀了呗。”林夫人冷笑道。
......
沐间这次，遇到对手了。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遇实在厅不下去二人之间的对话，决定挺身而出。
林夫人微微一怔，眼神空洞，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回到了过去，她轻轻动了动头，方才回过魂儿来：“半年前，我们药铺的生意突然变好，林淼一件一件的好东西往家里搬，好似有花不完的银票似的。”
“你问过他么？”
“当然问过。一个药铺，又不是当铺，怎么会突然多出那么多钱来。”林夫人苦笑，“可我问他，他怎么都不说，就说是遇到贵人了，能做大生意。”
“贵人？”苏遇好奇。
“你也觉得好笑对么？好端端的，哪来什么贵人。哪家药铺不是药铺，怎么偏偏就看上忠济了。”林夫人摇了摇头，痛苦之色逐渐现于面上。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急急回来，说出事了。让我带着儿子女儿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还......”说到这，林夫人突然哽咽，“还给我了一大摞银票。”
“真是有命赚，没命花啊。都逃命去了，当然是往没人的地方躲，要银票有什么用。”林夫人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走前他还交代过什么吗？”这故事和苏遇猜的大差不差。
“倒是没有了。”
“之前林淼也没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奇怪么？”苏遇这样问，是因为有一事他始终惦记。
林夫人使劲回忆了一番，轻声应道，“倒是有一事......”
“什么？”
“这半年，他走哪儿都带着账簿，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只说是有用。可有一天，”林夫人接着说道，“我在他的抽屉里，又发现了一个账簿，和他平时手上拿的，看着没什么区别。”
两本账簿！
这样一来，许多问题就都说得通了。
“你是说，林掌柜故意准备了两本账簿？一本随身带着，一本平时放在抽屉里，内容相似？”
林夫人静静地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
“林夫人，你放心，等我查清楚林淼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你一个交代。”
苏遇看明白了林夫人的意思，她还是想知道，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
“所以，凶手果然另有其人，不是阿布。”
从林夫人住处出来，苏遇欣慰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那天夜里，凶手将林掌柜杀死后，拿走的应是他平时随身带着的那本账簿。他杀了人，没多翻找就拿走了林淼手边的账簿，又在第二天藏于阿布的相好香香的院中，好定阿布的罪。”沐间与苏遇并排，边走边分析道。
“可惜，凶手不知道林淼留了一手。第二天在案发现场，你拿走的那本，是从抽屉里找到的备用账簿。”苏遇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两本账簿，交叉对比，一定能发现其中端倪。”
“我们要赶紧回去，把另一本账簿拿到才是。”沐间提醒道。
“另一本账簿，在刑部。”苏遇微皱起眉头，“不是很好办啊。”
“怎么不好办了？”沐间认真望着苏遇，“你忘了，还有卫小姐呢。你让她去就行了。”
“让她去？去偷么？”苏遇有点担心，“不不，她不行。”
“谁说让她去偷了，让她去刑部找刘大飞，直接刷脸。”
深山，密林，飞雪，余晖。
这样的景致，这般的静谧，苏遇已然好久没感受过了。沐间牵马在前，苏遇持剑在后，空无人烟的桦树林中，就这样留下三双不同的脚印。
卫子期说，现在有两条重要线索，患肺寒之人，和，林掌柜的夫人。他也这么觉得。
卫子期说，林掌柜的家人，一定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也是这么想的。
卫子期说，那很远的地方，林夫人走前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他当然知道。
卫子期说，顺着那些线索看，林夫人应该是去了很北的北方。他查到了，那是林夫人的老家。
卫子期说，她留下查肺寒，苏遇去北方找林夫人。因为，北方太冷了，她怕冷。但苏遇可以，他是男子，皮糙肉厚......
想起一这串“她说”，苏遇的唇角展起淡淡的笑意。
他对卫子期说，白府门前匆匆一别，不知下次何日再见了。
（沐间说：不是说“利用”么？怎么好像反了过来似的......）
山道的尽头处，果然有一户人家，傍晚时分，飘着炊烟。
走了这么多天的路，总算是到了。苏遇四处望望，却未看见有什么中年女子的身影。
“你找谁？”
苏遇低头看去，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正抬头望着他。
“我找......你的母亲，她在么？”
“她去砍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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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低头坐在炕上，只字未言。但她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可对方的身份，她懒得问，也不想知道。
“林淼，死了。”苏遇先开了口，他猜，这是她最关心的吧。
林夫人沉默半晌，说话声到了嗓子眼，却使不出劲来，憋了半天，回了一个“哦”字。
......
来之前，苏遇设想过林夫人会有什么反应。
痛哭流涕？
寻死觅活？
追问死因？
细数家产？
对于每一种反应，苏遇都提前准备了应答的方式，可偏偏一个“哦”字，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两个人，一起过了半辈子，有一个突然不在了，他的确没有经历过这种感受。
苏遇垂下头，静静地观察靴沿逐渐融化成水的雪印，竟有些享受这种突如起来的安静。林夫人不答，他不说话，沐间也是一定不会说话的。
“你怎么不难过，也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
......
苏遇尴尬到脚趾抠地。
沐间果然是沐间，自己一个凡人怎么能预测人家说不说话？你不配......
“早就想到了。”林夫人突然抬头笑笑，眼睛中看不见一滴泪水。“你们既然来找我，难道不就是因为，觉得我知道什么吗？”
“那你说说，他怎么死的。”
......
想和沐间抬杠，没人能赢。
“被人当作弃子，杀了呗。”林夫人冷笑道。
......
沐间这次，遇到对手了。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遇实在厅不下去二人之间的对话，决定挺身而出。
林夫人微微一怔，眼神空洞，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回到了过去，她轻轻动了动头，方才回过魂儿来：“半年前，我们药铺的生意突然变好，林淼一件一件的好东西往家里搬，好似有花不完的银票似的。”
“你问过他么？”
“当然问过。一个药铺，又不是当铺，怎么会突然多出那么多钱来。”林夫人苦笑，“可我问他，他怎么都不说，就说是遇到贵人了，能做大生意。”
“贵人？”苏遇好奇。
“你也觉得好笑对么？好端端的，哪来什么贵人。哪家药铺不是药铺，怎么偏偏就看上忠济了。”林夫人摇了摇头，痛苦之色逐渐现于面上。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急急回来，说出事了。让我带着儿子女儿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还......”说到这，林夫人突然哽咽，“还给我了一大摞银票。”
“真是有命赚，没命花啊。都逃命去了，当然是往没人的地方躲，要银票有什么用。”林夫人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走前他还交代过什么吗？”这故事和苏遇猜的大差不差。
“倒是没有了。”
“之前林淼也没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奇怪么？”苏遇这样问，是因为有一事他始终惦记。
林夫人使劲回忆了一番，轻声应道，“倒是有一事......”
“什么？”
“这半年，他走哪儿都带着账簿，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只说是有用。可有一天，”林夫人接着说道，“我在他的抽屉里，又发现了一个账簿，和他平时手上拿的，看着没什么区别。”
两本账簿！
这样一来，许多问题就都说得通了。
“你是说，林掌柜故意准备了两本账簿？一本随身带着，一本平时放在抽屉里，内容相似？”
林夫人静静地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
“林夫人，你放心，等我查清楚林淼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你一个交代。”
苏遇看明白了林夫人的意思，她还是想知道，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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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凶手果然另有其人，不是阿布。”
从林夫人住处出来，苏遇欣慰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那天夜里，凶手将林掌柜杀死后，拿走的应是他平时随身带着的那本账簿。他杀了人，没多翻找就拿走了林淼手边的账簿，又在第二天藏于阿布的相好香香的院中，好定阿布的罪。”沐间与苏遇并排，边走边分析道。
“可惜，凶手不知道林淼留了一手。第二天在案发现场，你拿走的那本，是从抽屉里找到的备用账簿。”苏遇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两本账簿，交叉对比，一定能发现其中端倪。”
“我们要赶紧回去，把另一本账簿拿到才是。”沐间提醒道。
“另一本账簿，在刑部。”苏遇微皱起眉头，“不是很好办啊。”
“怎么不好办了？”沐间认真望着苏遇，“你忘了，还有卫小姐呢。你让她去就行了。”
“让她去？去偷么？”苏遇有点担心，“不不，她不行。”
“谁说让她去偷了，让她去刑部找刘大飞，直接刷脸。”